苏轼：大江东去浪淘尽，人间依然值得

故宫于1420年建成，到本年正好是600年。人人都在猜测，在故宫建成600年如许的特别时刻，故宫博物院又会拿出如何的传世藏品展出和庆贺？

或许有些出乎料想的是，故宫600年的纪念，以一小我物特睁开端：苏轼。展览名为“千古风流人物”，其实，大展中苏轼本人的作品少之又少，展出的多半是他的同伙和后世文人的相关作品。

我们都能念出几句“明月几时有，把酒问苍天”“大江东去浪淘尽”，但除此之外，世人对苏轼的认识，大多是管窥蠡测。好比“河东狮吼”的典故，至今仍风行的“东坡肉”食谱，或是“王安石三难苏东坡”和“苏小妹三难新郎官”的之类轶事。

可他究竟风流在哪里？似乎很少有人答的上来。

事实上，或者很少为人所知的是，其实苏轼“在诗、文、书、画这四方面都做到了至境”。是以后世不以“诗”“词”等具体的类别来称谓他，而是尊称他为“文豪”。

但更为主要的是，苏轼不只是一个有名的“文人”，他的个性、他的履历、他的哲学思惟，都影响了后世千百年来人们的脑筋走向。

今日，我们细细梳理了苏轼的生平宁所作并分享与你，这篇短文当然远远不克归纳他的思惟与成就，但从他漂流的平生里，或许你也仍能感触到一份共识和神往之情。

1.

平生都在被贬的路上

张择端的《明朗上河图》里，画卷向左首有一处画着一辆驴车，车斗里拉着的器材上面盖了一块隐约有字的布，应该是从某扇华美屏风上拆下来的、写得很好的书法作品。为什么说不要就不要了？也许是写字的人出事了。就是这么一个极小的细节，记录下了苏轼和他的时代遭逢的劫变。

这就得从裹挟了宋朝（尤其是北宋）整个朝堂的“新旧党争”起头说起。宋神宗熙宁元年（1068年）时，王安石起头了轰轰烈烈的“王安石变法”，支撑他的人一样称为“新党”；以司马光为首的稳健保守一派，则是“旧党”。

苏轼自己的政治主张更着重于旧党，且因为文采不凡，总能把事理说的鞭辟入里，便成为了新党的眼中钉。

苏轼曾说本身：“吾上可陪玉皇大帝，下可陪卑田院乞儿，面前见世界无一个欠好人”。他把所有人都算作本身的贴心石友，对谁都不设防，所以他跟别人恶作剧，言语不经意间冒犯人是常有的事。

好比有一次，王安石静心写作了一本字源研究的书，在公家场合跟人人说“‘波’是三点水一个皮，就是水的皮啊”，苏轼马上接话说“若是‘波’是水的皮，那‘滑’就是水的骨头了吗？”这就让王安石很下不来台。

 

再加受骗时宋神宗和后来的宋徽宗铁了心要变法，屡屡上书的苏轼，便因这各种原因起头了本身被贬之路。他最高曾官至尚书，但今天照样受人尊敬的高官，来日却什么也不是，甚至还曾沦为阶下囚，一向活在兜兜转转、风风雨雨里。

 

苏轼平生有30次委任，更有17次流放或失宠，被贬之处从最西北的定州（今河北定县）到最南端的儋州（今海南儋州）。苏轼去过大约90个城市，几乎平生都在路上，萍踪甚至遍布北宋的器材南北，甚至在整个邦畿上走出了一个“中”字。

 

2.

若是要一路旅行，我选苏轼

 

苏轼晚年时，曾题诗说“心似已灰之木，身如不系之舟。问汝生平功业，黄州惠州儋州”。也就是说，别人要问我这辈子做了什么事？我首要做了三件，就是黄州（今湖北黄冈）、惠州（今广东惠州）、儋州（今海南儋州）。

 

其实这是苏轼的一种自嘲，黄州、惠州、儋州，是他被贬谪流放的三个处所，也是他很多履历和主要作品降生之处。

 

在贬谪黄州时没有俸禄，于是石友马正卿替入不足出的苏轼经营，向黄州官方求一块地盘耕种。已经四十七岁的苏轼便领着全家开荒种地。这块地在黄州宋城东门外，名“东坡”，于是便苏轼自号“东坡居士”。

 

据记载，苏轼认为在黄州猪肉极贱，可惜“富者不愿吃，贫者不解煮”，他颇引为憾事。于是研究了一个极为简洁的炖猪肉方式，就是用很少的水煮开之后，放上酱油，用文火炖上几小时。这就是如今“东坡肉”的发源。

 

在被贬到惠州时，他天天吃荔枝、杨梅，还说“日啖荔枝三百颗”；写下了“试问岭南应欠好，却道：此心安处是吾乡”的名句。

苏东坡晚年时，政敌章惇据说苏东坡在惠州日啖荔枝，待得还很惬心，于是气急废弛地说，那就让他去海南儋州吧，苏子瞻（苏轼字子瞻）的“瞻”和儋州的“儋”更配。

 

其时的儋州是极为荒蛮凶险的处所， 在宋朝，流放海南是仅比满门抄斩罪轻一等的惩罚。被贬谪后的苏轼还有如下三条禁令：一不得食官粮，二不得住官舍，三不得签书公务。

 

他自力更生，在山上修了一栋草屋，取名叫“槟榔庵”。儋州湿热，房子又不透气，父子俩经常热得面红耳赤，没有吃的，他们就在山里采摘苍耳和青菜熬汤，苏轼甚至对着阳光张开嘴，说如许能解饿。

 

他还研究了“东坡鱼”的做法，鲤鱼冷水洗后擦盐，里面塞上白菜心，放到锅里煎至半熟，再加上几片生姜、咸萝卜汁和一点儿酒，将出锅时放上几片橘子皮。

 

被贬后食物和金钱匮乏，苏轼便本身着手烹饪，反倒不测成就了一位“美食家”。他测验了很多曾经人们不吃的食物，柑橘、查梨。

 

经他之手，无人问津的猪肉酿成东坡肉，难吃的青菜酿成东坡羹，通俗的烧饼酿成东坡饼，这都是有记载的美食食谱，甚至至今仍可把持。点石成金，化陈旧为神奇。

 

甚至，原本通俗的帽子酿成了子瞻帽（“乌台诗案”后，苏轼用乌纱缝在帽子上，以与他人区别），原本通俗的竹笠酿成了东坡帽，原本简陋的住处酿成了雪堂，原本通俗的西湖酿成了西子湖，原本贫瘠掉队的儋州，甚至出了汗青上第一个进士姜唐佐。

《墨茶图页》，边寿民作，图中书东坡逸事一则，为苏轼与司马光论茶墨异同之语。他对于墨更有深入的研究，远谪海南时还曾经测验过制墨。图/故宫博物院

 

被流放时，除了建造美食，苏轼还改善了很多真正的民生问题。

 

他疏浚西湖、建造苏堤，建造了“自来水网”，解决了杭州人民的吃水问题，竖立了汗青上第一家官办病院安泰坊，为穷人免费治病。流放惠州时，他教本地人用使用新耕具“秧马”种稻，以减轻辛劳，提高效率。

 

在近年水患的湖州，他到任仅四个月就预备好一套完美的治水方案，甚至因为“乌台诗案”爆发，苏轼听到朝廷派人前来拘系他的新闻时，依然抢在被缉捕之前，将治水工作布置下去。

 

我们今天在收集上里常用“呵呵”如许一个词，它最初的原意表高兴，其实，“呵呵”这个词的首创者要算苏轼，他在儋州给同伙们写信，据说用了四十多个“呵呵”。纵使在他最艰难、落魄之时，依然可以宽大潇洒。

 

苏轼是一个生活家，他爱玩，爱吃，爱书法，爱绘画，爱写文章，爱结交。作家余光中曾说过：“若是要去观光，我不要跟李白一路，他不负责任，没有实际感；杜甫太吃力哈哈了，生怕太严峻；可苏东坡就能够做很好的同伙，他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”。

 

3.

从“豪迈”到“物我皆忘”

 

钱钟书说，李白之后，古代大约没有人赶得上苏轼这种“豪迈”。

 

在中国文化史上，李白是诗仙，杜甫是诗圣，只有苏轼被称为文豪。苏轼作词便如李白作诗，纵笔挥洒，天然吐露，词风大气磅礴时，豪迈飞跃如洪流破堤一泻千里；空灵婉约时，清淡隽永如深柳白梨花香远益清。

 

看幻想主讲人姜松（中国博物馆协会会员、中国传媒大学客座传授）在节目《漫游全球博物馆——100件文物里的文明故事》里，举了一个例子。

 

《后赤壁赋》一起头只是平平地铺垫，讲有一天同伙来家里了，苏轼得了一条鱼，可是又没有酒，苏轼就问老婆去要酒。拿酒之后就写了一句，“于是携酒与鱼，复游于赤壁之下”，倏忽就是“江流有声，断岸千尺，山高月小，内情毕露”。

 

这十六个字的确是大气磅礴，不多一个字，却一下就把意境完全勾勒出来了。

 

他写西湖风光，“水光潋滟晴方好，山色空蒙雨亦奇”；也写骤雨“黑云翻墨未遮山，白雨跳珠乱入船”。在湖沙道出门遇雨，同业友人都进退难题深感狼狈，只有苏轼毫不在乎，泰然处之，吟咏自如，徐行而行。

《宋拓苏轼书丰乐亭记册》，欧阳修撰《丰乐亭记》，后苏轼写下此篇大字楷书。为苏书代表作，用笔体度庄安，结字景象雍裕，楷法中略见行意。碑立于1091年，原石已毁。图/故宫博物院

 

固然我们都认为苏轼是“豪迈派”代表人物，但其实这三个字并不克完全归纳他的书文成就，很多“词风豪迈”的作品，集中在他任密州太守和徐州太守时代，他那时照样非常积极仕进的心态。

 

好比锋芒毕露的《沁园春·孤馆灯青》：“有笔头千字，胸中万卷，致君尧舜，此事何难！用舍由时，行藏在我，袖手何妨闲处看？身长健，但优游卒岁，且斗尊前”。

元丰二年（公元1079年），新党人士从苏轼的诗句里静心罗织罪名，上奏说他“愚弄朝廷，妄自尊大”，有名的“乌台诗案”爆发。

 

御史们今夜审问，顶不住伟大的精神压力，苏轼陆续认罪。固然前有附马王诜通风报信、中央有苏辙死力周旋、后有曹太后和王安石等人挽劝营救，苏轼仍然危悬一线。恍惚中，苏轼给弟弟苏辙写下"与君世世为兄弟，再结来生未了因"的绝命诗。

 

后来神宗决意将苏轼贬往黄州，充团练副使。但其实是个依然被看管栖身的“犯罪嫌疑人”，只有虚职，没有实权，也没有薪俸，不得签署公务，不得擅离黄州。

 

这位二十二岁就金榜落款，诗书画三绝，被仁宗赞美有“宰相之才”的皇帝宠儿，或许第一次真正领略到命运的残暴。

 

方才历经一番死生，被贬谪黄州，尚心有余悸的苏轼写《卜算子》：惊起却回头，有恨无人省。拣尽寒枝不愿栖，孤寂沙洲冷。

 

在黄州种地路上，一场阵雨倏忽袭来，于是就有了《定风浪》：莫听穿林打叶声，何妨吟啸且徐行。也是在黄州，苏轼到赤壁矶游玩，平生坎坷浮上心头，于是《念奴娇·赤壁怀古》一蹴而就，大江东去，浪淘尽，千古风流人物。人生如梦，一尊还酹江月。

 

《宋人赤壁图页》（佚名），描画了苏轼与友人泛舟于赤壁之下的情形，取南宋时期风行的“一角半边”式构图，并出力示意了水纹。图/故宫博物院

苏轼在黄州整整五个年头。曾经一年三游赤壁，两赋其事，个中滋味，唯有他本身晓得。也是在黄州的这段岁月里，命运将坎坷化成吞吐江山的气势，锲入他的魂魄，苏轼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“东坡居士”。

 

在贬谪黄州时代，“佛老思惟”成为苏轼在困境中的首要处世哲学，他用“生死穷达，不易其操”八个字来要求本身。

 

佛老思惟以清净无为、超然物外为旨归，但在苏轼身上起了复杂的感化：一方面，他把生死、是非、毁誉、得失看作毫无不同的器材；另一方面又匡助他视察问题更通晓了。

 

豁达之外，苏轼后来的一些作品越来越奔放、澹泊。固然也有“人世如梦，一樽还酹江月”的叹伤，但更多的倒是“花谢酒阑春到也，离离，一点微酸已著枝”的怜悯，他写“春色三分，二分灰尘，一分流水。细看来，不是杨花，点点是、离人泪”，甚至有了庄周化蝶、物我皆忘的味道。

 

4.

真正的“文人画”

 

苏轼写文章写成了文坛首脑，连他的先生欧阳修都说“老夫当避路，放他出一头地也”，意思是如许的青年才俊，真是该让他出榜于人头地啊（成语“出人头地”就是从这来）。

 

固然苏轼以诗词著名，但或许是毫光过于伟大，袒护了其余成就，其实苏轼“在诗、文、书、画这四方面都做到了至境”。

 

苏轼名列“宋四家”之首，指的就是书法。他的《寒食帖》被尊为世界第三行书，排在王羲之《兰亭序集》、颜真卿《祭侄文稿》之后。外观看来最是随意，气势跌宕升沉，柔中带刚。

《寒食帖》在书法史上影响很大， 被称为“世界第三行书”，也是苏轼行书代表作。内容是两首遣兴的诗作，是苏轼被贬黄州第三年（1082年）的寒食节所发的人生之叹。书卷写于元丰六年（一说是元丰七年脱离黄州之后）。

 

可惜的是，因为党争的政治原因，他的作品存世很少，和谐新党旧党之争无效的宋徽宗，一怒之下周全升引新党新政，命令禁毁苏轼、秦观、黄庭坚等旧党的文集。往日令媛难求的大书法家苏轼、黄庭坚的字，经常被销毁殆尽。

 

看幻想主讲人韦羲（作家、画家、艺术谈论家）在节目《山水中国：线条和水墨的艺术史》里谈论，“能够说苏轼和米芾真准确立了文人画。于是一种新的适意画降生了，或许说作为文人画的适意画降生了。”

 

在书法之外，更少有人知的，或许就是苏轼确立了“文人画”这一立意，那事实什么是“文人画”？

 

北宋晚期，工匠画技能已经非常高明，好比雄壮、远大、精彩的《千里山河图》《明朗上河图》。而苏轼平常要处理政务，业余还要念书写文章，没有太多的时间，他画不了唐代李思训、王维那种工笔画，也画不了北宋范宽、郭熙这种远大的山水画。

苏轼《枯木怪石图》

 

苏轼画作主题对照窄，不过乎古木怪石，松竹之类。而他的分歧在于，苏轼在瑰异奇异的形象时，还注入心里的情绪。苏轼这幅《枯木怪石图》，才第一次关联到人的心里，米芾说苏东坡这画的树曲曲折折，石头也奇新鲜怪，就像贰心里的纠结。

 

这是“有我之境”，从苏轼起头，绘画进入能够抒发心里情绪的阶段。文人士医生的适意或许“墨戏”就是笔和墨的游戏，不在乎画得像不像，不在乎完美和工整，看上去似乎没画完一般。

《墨竹坡石图轴》，由“元四家”吴镇所作，画上自题得苏轼作诗“意在象外”之趣，整幅画作文字凝练，浑朴苍润；配以本人大草书自题诗句，诗书画三者完美连系，相映成趣。图/故宫博物院

中国文人很会书法，便逐渐演变为书画一体，“线条”就慢慢地、越来越多地庖代了“色块”，用以绘画。

 

对于绘画，苏轼不单做了一些实践，他自己还提出了好多绘画理论方面的见解，好比首次评王摩诘的画，说“画中有诗，诗中有画”，对后世影响伟大的。赵孟頫和董其昌提出“文人画”，也此后而来。

《渔村小雪图卷》，王诜的传世名作，描画山间水岸边雪后初霁的景色，将渔人劳作与文人幽赏等场景置于统一天然情况中，不光有宋代宫廷绘画的细腻笔触，更施展了苏轼所强调的文人画“得之于象外”的大旨。图/故宫博物院

 

苏轼还有一个理论“绘画论形似，见与儿童邻。”意思是只懂得用真切不真切来权衡绘画，那就太初级了。他主张绘画要解脱过度的成熟和技能，回来到竭诚而本源的表达傍边。慢慢地，绘画越来越不在乎技能，而在乎深刻的理念、哲学立意。

 

当然，苏轼的画作传世不多，他的论说也是零星、随意的；而“文人画”也始终没有一个明确可行的界说，在每一个时代里都有分歧的示意。

 

但它作为一种观点，已经深深地沁入千年的画卷中，络续去追问：艺术的最终素质是什么？甚至，文人甚至人类的素质，又是什么？

  

尾声.

 

在“乌台诗案”之后，驸马王诜等人也被苏轼“牵连”，根除一切官爵。七年后重逢，苏轼万般愧疚，但王诜对苏轼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。甚至召集同伙，在住处西园，举办了一场集会，为宦游十载，被诏还回朝的苏轼接风洗尘。

 

此次集会，就是汗青上鼎鼎有名的“西园雅集”，它与东晋王羲之的“兰亭雅集”、元代“玉山雅集”一路，并称为三大雅集。

 

集会上有苏轼、王诜、蔡肇、陈景元、秦观、李公麟、黄庭坚、苏辙、晁补之、张耒、崔白、米芾……等等在后世看来台甫鼎鼎的文人诗人。

 

席间，这些人彼此唱和，各自抒情。王诜邀请李公麟作画，米芾作序。后者毫不推诿，写下《西园雅集记》：“人世清旷之乐，不外于此。嗟乎！澎湃于名利之域而不知退者，岂易得此耶！”

《西园雅集图》，宋代李公麟创作的水墨纸本画，为后世称道，仇英、张大千等画家都曾全力摹仿。卷中以写实的体式描画了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、李公麟等16位雅士在王诜府中做客集会的场景。

 

以西园雅集为节点，之前之后，他们的人生各不沟通。此后不久，苏轼再度被倾轧出京，秦观、李之仪、黄庭坚接连遭贬，李公麟归隐山林，米芾脱离京师，游历大江南北。

 

他们所有的人，在权力和命运的裹挟之下，或许挣扎，或许失落，或许潇洒，或许坦然，或许得觅良机荣登殿阁，或许至此流放，客死异域。席间所作诗书丹青，有的撒布千古，也有的就此散轶世间。

俱往矣，西园早已不复存在，往日文人往来的天井，现在已经烟消云散。彼时的欢宴尽皆化作灰尘，留下的只有诗文、词翰、画作。那天在场的每小我，并不知道，他们都将在千年的时光里，成为东坡居士在《念奴娇》里慨叹过的“千古风流人物”。

千年之后，在故宫600年的特展上，我们经由这些又从新鸠合起来的诗书书画，在文字手札的景象万千，山水画的和平幽远，以及宋代器具的干净高华中，体味到谁人苏轼与谁人朝代所留下的丰瞻与光泽。

 

正如苏轼所写，“人生如逆旅，我亦是行人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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