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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｜我方特邀作者张苏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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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数：1951字，阅读时间：约5分钟
别看都是“自毁长城”的大罪，但秦桧与欧阳修，脚色真分歧，欧阳修挨骂少，因为“量刑轻”。
先说“秦桧谗谄岳飞”，这个靠“挟虏势（金国）以邀君”爬上宰相高位的小丑。秉承金国主子“必杀飞（岳飞）”的指示，将打得金人“此间震恐”的大英雄岳飞坐牢害死。这出靠杀民族英雄换“卖国资格”的丑剧里，他就是“男主角”。落得至今被人狠踩猛踹？那是自取其祸！
但同为丑剧，北宋“狄青蒙冤”却还分歧。同样饰演不单彩脚色的欧阳修，该负多大责任？就得看看事件的前因后果。
一、狄青：从“骄子”到“世人推”
在文恬武嬉风气到热潮的北宋仁宗年间，狄青的脱颖而出，堪称异类。
狄青，字汉臣，身世山西汾阳布衣家庭。他16岁替兄长顶罪放逐，戴着脸上一行“金印”起头兵马生涯。这个其时被称为“贼配军”的身份，理论上一辈子也难出面，但宋仁宗宝元元年（1038）宋夏战争爆发，敢战的狄青大显身手，又在名相范仲淹的悉心栽培下，读得满腹兵书韬略，成长为文武双全的一代良将。
而在其时一度被西夏杀得稀里哗啦的疆场上，横空出生的狄青，更成了出鞘神剑：他与西夏巨细二十五战，每次都戴着凶险铜面具冲锋在前，然后就如暴风咆哮般完爆敌手，累计“斩捕酋虏万余”，杀得西夏精锐“无敢当者”，就这么打出大宋西线边陲的和平。
如斯捷报频传，也叫穷身世的狄青，敏捷在大宋政坛蹿红。稀奇是宋夏战争最艰辛的几年里，面临战争焦头烂额的大宋文臣们，更把忠勇的狄青当做“骄子”。韩琦庞籍等“政坛精英”们，或是曾对狄青鼎力提升，或是一直盛赞狄青的军功。就连欧阳修，也曾对狄青妙笔生花：“臣伏见兵兴以来，所得边将，惟狄青、种世衡二人。”
而皇佑四年（1052）的平定侬智高之战，更让四十四岁的狄青达到人生巅峰：他因军功晋升为枢密使，更红透了汴国都，以至于每次狄青出行，汴京的士兵公民们都纷纷围观，连道路都常被拥堵。可他这方兴日盛的人生，也此后陡然扭转。
就是从就任枢密使起头，狄青倏忽发现，那些曾经对他“力捧”的文臣同僚们，却各个对他变了脸。好比老上级庞籍，就拼命否决他出任枢密使，另一位老上级韩琦，则此后对他古里古怪。此外巨细文官们，隔三差五就是雪片般奏折奉上，满是变开花样骂狄青。这位为国交战近三十年的老武士，竟是转眼间落到“人人喊打”的境地。“狄青蒙冤”这场悲剧的序幕，也就此拉开。可是，为什么？
二、文臣们的真实心思
狄青的遭遇，后世也有“伶俐人”，找出了各类来由。好比说狄青“武将嚣张”。可事实是：对仇敌惨酷无比的狄青，待人接物却谦逊无比。更从不愿虚报军功诳骗朝廷。做人干事仕进，都是中国良将的范例，所谓“嚣张”，纯属抹黑。
另一个“来由”，也是撒布已久：北宋提防武将，生怕武将得势，重演晚唐五代藩镇祸国的悲剧。所以那些“喊打”狄青的“北宋精英”们，也是“为国为民的吃力心”嘛。可问题是，在“重文轻武”的北宋，武将“恃宠而骄”甚至“恃宠而贪”的例子从来不少。那些“北宋精英”们为何置若罔闻，偏偏逮住谦逊自律的狄青“下嘴”？
而狄青的另一些遭遇，也证实了这些文臣的真实心思：狄青的手下焦用犯了小错，却被韩琦一怒处决。狄青愤然替焦用求情，说焦用为国决战，是好男儿，却只换了韩琦一声冷笑：投军算好男儿？科场登第才是好男儿。保家卫国的武士，在这些“名臣”眼中，命如草芥。
在枢密使任上，连官职比狄青低的枢密副使王尧臣，都敢当面冷笑狄青脸上的“金印”。到了狄青担当枢密使的第四年，他家里失了火，就有人说狄青家冒怪光，狄青养条狗，就有人说狄青家的狗长角。天上显现个彗星，就有人说是狄青招来的。气愤的狄青找宰相文彦博辩白，就换来文彦博冷漠一句：朝廷疑耳——就黑你，不注释！
这悲剧，哪里是什么“提防武将”，就是因为身世低的狄青，动了文臣们的“奶酪”，所以高官们构陷，各级文官跟风，把一位护国英雄，黑到遍体鳞伤。这是“仁宗盛世”时代，北宋政风恶化的缩影。
那欧阳修饰演了什么脚色？比起文彦博等“主谋”来，欧阳修的确是个“跟风”的。可他大骂狄青的几封奏折，却也成了主要补刀：在欧阳修的“飞扬文采”下，汴京闹水灾，就因为狄青是“未萌之患灾”，甚至“唐之朱泚”，就是狄青的“前朝版”。也就是说，只要狄青做枢密使，唐朝“顺天之乱”的战火，就是分分钟的事。的确字字句句，把狄青往死里坑。
“补刀”如斯惨酷，狄青还能说什么？只能自动辞去枢密使，黯然贬去陈州。朝中的文臣们却还不罢休，经常派人打探狄青动向，直到次年狄青郁郁而终，才算写意。这个“写意究竟”里，欧阳修的脚色，恰如民国一位文豪的话：“帮闲的最可恶”。他就是个“帮闲”的。
根子上的病，却照样一个党争恶化，自私到极端短视的北宋政风。狄青作古七十年后，“靖康之耻”前夜的北宋，已只剩了一群连马都不会骑的禁军，和一座即将蒙难的汴京。再也不会有下一个狄青横空出生，解救这场危难——如斯大宋，不配拥有那么好的狄青。
参考资料：《宋史》、《隆平集》、《宋论》、《武溪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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